近年来,随着年轻一代对传统文化的热情日益增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与电影、电视剧、游戏等娱乐产品的结合不断深化,千百年来的深厚底蕴逐渐从书本和博物馆中走出,进入电视和网络空间,活跃在大大小小的屏幕之中,被越来越多年轻人接受喜爱。

但是,把文化元素运用得让年轻人“买账”,并不是简单的事。曾经的人们可以容忍“我孝庄”这样的称谓错误,但现在的观众已经挑剔许多。从时代错位的服饰和发冠,乃至一个上马姿势、拉弓手势的细节问题,都会引发大规模的“挑刺”。

更重要的是,如今的观众不仅追求服化道的还原度,还对文化产品的整体审美有了新的要求。一档受欢迎的文化产品,不仅要有细节上的考据,更要富有底蕴和质感;相应地,那些在这方面做得优异的产品,也会获得应有的口碑和商业回报。

从《清平乐》《大明风华》中的宋明风物,到《国乐大典》等各类综艺节目中的丝竹之音,再到《王者荣耀》长安赛年中对大唐乐舞、坊市制度的创新演绎,优秀传统文化的蓬勃生命力不仅在当代得以再次绵延,在传统文化与文娱产品“联姻”后,其商业价值与社会价值的巨大潜力也实现了几何级增长。 

图注:《王者荣耀》“不夜长安”中的长乐坊舞台

如何打造兼具娱乐和文化价值的文娱产品?回答这个问题的过程,正是业界不断建立新路径和新模式的文化创新探索之路。这其中,近年来邀请学界专家一同共建内容的模式颇受认同。但屡见不鲜的专家挂名事件,让专家共建的模式一度遭受到了很多质疑。

专家共建模式究竟应该怎么做,才能真的为文娱产品的品质带来提升?

专家共建,擢升多种文娱产品质感

专家共建,即文娱产品在创作过程中,结合内容领域、文化背景邀请相关学科专家深度参与创作,为作品注入更多文化内涵。

当下,受众对文娱产品的审美质感提出新的要求,对文化背景的赏析能力也不断提高,一个好的产品,不仅要美,更要美得有依据、有品味,有让受众深挖文化内涵的欲望和空间。随着文娱作品的创作迎来更多考验,专家共建似乎已经成为当下精品文娱产品创作的热门标配。

比如前段时间的热播剧《长安十二时辰》的第一次“出圈”,正是借助全剧开始处的长镜头,不仅向观众展示了鸟瞰视角下一望无际的长安,更随着镜头缓缓下沉,进入长安的日常生活之中:上元灯笼、傩舞者、胡饼摊,以及穿着原汁原味唐代服饰的行人们。在这背后,正是文史功底扎实,对盛唐文化有深刻洞察的著名编剧马伯庸老师参与“共建”的成果。

图注:《长安十二时辰》中的场景

另一部热门国漫《大理寺日志》同样是以大唐元素为背景支撑,因而在动画版的创作阶段,团队就与天津大学古建研究院合作,将盛唐的建筑形制融入作品,作品上线后,同样获得观众的好评。

显然,对文化相关的艺术细节的考据与追求,并不是艺术作品可有可无的点缀;它能够为作品带来难以忽略、独树一帜的审美质感,而这正被年轻一代观众愈发看重。换而言之,影视、动漫作品在剧情、画风外,通过专家共建,增强艺术细节的品质感,是能让观众看到、欣赏并且为之买单的。

不仅如此,专家共建的模式,在游戏产品中也有所体现。

去年,《王者荣耀》推出的“三分之地”区域版本,邀请了复旦大学文科资深教授葛剑雄担任《王者荣耀》学术顾问,中国传媒大学副教授周逵、文史作家朱晖担任项目指导,多方以曹操挥师南下欲吞并江郡,诸葛亮在路上埋下奇兵的故事线为背景,携手共建,向玩家展示出了一个以中国传统文化精神为根基的,有品质、有价值、有共鸣的游戏版本。

《王者荣耀》“三分之地”区域版本

许多的成功文化共建案例都表明,引入专家智库无疑是提升文娱产品品质的一大利器,一旦在内容的打磨上形成深度参与的成熟模式,专家共建是一条值得使用并推广的有益路径。

长线合作,细究中国传统文化之美

但是,专家共建绝不仅仅是专家挂名。要想弘扬文化,就要脚踏实地,不仅做细节,也要做长线;不仅做考据,更要做出富有古韵的现代文娱产品。这看起来很难,但上线五年多的《王者荣耀》通过不断深耕传统文化共建,提供了一条思路。

2021年开年,在首提长安赛年后,《王者荣耀》即与北京大学历史学系开启了贯穿长安赛年全程的战略合作,相较于以往常规的专家合作形式,此次与北京大学历史学系的合作显然更长线、也更深入。消息发布后,“中国文化博大精深”、“中国传统文化与现代手游的碰撞”等各种支持和讨论的声音不绝于耳。

玩家在《王者荣耀》官方微博下的评论

高关注度在为团队的版本开发工作带来压力的同时,也带来了更多信心与动力。在长安赛年版本的研发之初,他们首先对唐史文化做了详细研究,团队发现,历史文献中所描述的长安之大超乎他们的想象,为了能更加准确、真实地再现长安作为当时国际大都会的繁盛气质,团队邀请北京大学历史学系的教授以长安IP共创学者的身份,加入到了版本研发中,对王者长安世界中的坊市构建、乐舞设计和其他器物细节等进行细致严谨地考究,并给出专业意见。

《王者荣耀》与北京大学历史学系达成战略合作

而新版本上线后,玩家对大唐长安风貌的感知不仅局限在游戏视听中。游戏外,《王者荣耀》联手北京大学中国古代史研究中心副主任、图书馆馆长史睿老师,打造了“探索长安文化微课堂”系列节目,涵盖了“揭秘唐代诗酒文化”、“唐代乐器中的王者——羯鼓”、“一舞剑器动四方”等文化话题。史睿老师的趣味解读让更多人在娱乐之余,深入领略了一把游戏之外、文化之中的长安文化风貌,收获了颇多好评。

史睿老师在“探索长安文化微课堂”中讲述有关长安的文化内容

在专家共建的模式下,长安赛年版本一方面让玩家在游戏中以视听感知传统文化之美,另一方面将游戏中的文化元素延伸到游戏之外,《王者荣耀》中的文化元素,不仅仅是文娱产品的背景,更积极地不断将玩家从流行IP引入浩瀚的文化长河之中。对于文娱产品如何完成弘扬传统文化的使命的问题,《王者荣耀》提供了一条具体可行而又富有前瞻意义的道路。

多维专家,共建文娱行业的“盛唐宝相花”

回顾一系列文娱产品在专家共建方面的案例后,我们能够清晰地梳理出专家共建应该怎么做才能对文娱产品产生增益。

首先,在前期策划方面,专家需能为内容创作提供丰富、多元、细致的文化信息,帮助创作团队厘清思路,有的放矢地进行资源整合。以此次《王者荣耀》长安赛年为例,团队不仅与北京大学历史学系的专家、教授一起考究器物细节和城市面貌,还邀请到北京舞蹈学院古典舞系的专家,以盛唐乐舞文化的背景,为游戏中公孙离的舞蹈创作提供可考依据。

在专家老师的建议下,团队最终锁定“剑器舞”、“踏歌”这两种盛唐舞蹈的代表形式,并以此作为英雄公孙离的舞蹈创作思路。

《王者荣耀》官方微博下的考究海报

2021央视的网络春晚中,青年舞蹈家扮演《王者荣耀》中的英雄公孙离,呈现中国舞《一舞惊鸿》

其次,在实际创作阶段,专家能够带领团队深究文化内涵,引导创作团队结合文献、文物等输出内容,将经典元素以更符合现代审美口味的方式呈现出来。在公孙离的舞蹈编排上,《王者荣耀》邀请到了著名青年舞蹈艺术家黎星,在沿袭“剑器舞”、“踏歌”中古典元素文化符号的同时,他以现代舞蹈的艺术审美,为游戏中公孙离的舞蹈内容提供创新的表现形式,让文娱产品基于文化的再创作不止于形,更富于神。

最后,在推出成品阶段,专家学者在对最终作品进行把关的同时,也需助力作品的学术外延,帮助更多受众去理解作品中某一风物的文化背景和内涵。正如此次《王者荣耀》游戏之外“探索长安文化微课”的延伸,它突破了游戏自身的产品界限,为更多人了解长安风物提供了便捷、可靠的渠道。

显然,只有将专家共建模式切实深入到文娱产品产出的每一个阶段,以真实性、严谨性为基础,融合创新性,在与时俱进的同时,守住传统文化的精髓,才会为文娱产品的品质提升带来实实在在的增益。

《王者荣耀》中“尧天”成员,英雄公孙离、奕星、杨玉环、裴擒虎

千余年前,大唐长安,开远门外,一队队各国商旅挥别“西极道九千九百里”石碑,踏上丝绸之路。烽烟万里、羁縻册封之外,蜀锦吴绫上的宝相花纹传布着盛唐的富庶与威仪。

千余年后,能够传播新时代中国符号的绝不仅仅是博物馆中的出土文物、书籍课本上的传世佳作。大众化、商业化的国民IP是讲中国故事、传播中国符号是最有感染力的“传授者”和“讲解员”。

《王者荣耀》中象征吉祥的宝相花纹样

被广泛接受、频繁接触的文娱产品无疑是让年轻人走近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最好的载体之一,也是弘扬民族文化、增强文化自信、助力中国文化符号走出去的有效途径。

就像远开大门的长安,广纳天地、不佞输出,繁盛一时,永留青史,为世人所知。